什么都吃
最近在环

【地笼】他的一个龙神朋友

*又名,他的龙

*是这篇渣男同事的后续剧情,敖广已死,丙儿已位列仙班受封华盖星君

*小学生文笔垃圾狗血剧情,有滥俗替身梗,大家就当看个爽哈

*点我看龙爹的故事

*天帝视角



当仙童点燃素木青娥香的时候,天庭刚刚被暮色笼罩,天帝适才下完了一盘棋。

那自然是胜局,他也不大记得与他对弈的小神仙姓甚名谁,天庭的日子乏味得很,他只是随手召了一个路过的仙人,陪他打发这引人厌倦的风平浪静。

看着眼前诚惶诚恐的对弈者,他忽然心中涌起一丝烦闷,但面上到底仍是瞧不出喜怒的平淡。他抬手拂了棋局,小神仙立刻会意,行了礼便飞速消失在了重重帷帐之后,霎时间,偌大的宫殿便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素木青娥香是他的九公主寻遍了三界珍稀为他制成的,他虽然说不上喜欢,总是怜自己最宠爱的小女儿一片孝心,便叫了仙童在黄昏之际点了一笼香。

他师从鸿钧老祖,出生与才德无可挑剔。平平安安历劫,成为新一任天帝,娶了他喜欢又也许不喜欢的天后,拥有了可以承欢膝下的孩子,这些在他日月同寿的生命里按部就班地出现;除了几百年前那只有了通天神力将天庭搅得一片狼藉的泼猴之外,天庭安稳地如同世外桃源。

到底也没有什么乱了他的心神。

众仙都赞誉他明察秋毫,处事治世恩威兼并,他戴着一张明君的面具,戴久了几乎以为自己本当如此。

他原本对龙并没有什么兴趣。即使面对师姐的追问,他也只是淡淡地说那是他的一个龙妖朋友。他是天之骄子,朋友一词对他而言不是什么道德上的禁锢;他修的是无情道,未来是上神,是三界的帝君。

最初只是觉得龙妖有意思而已。对方也煞是有趣,分明是穷凶极恶的妖兽,面对他却是格外的纯净;凡间修炼甚是无趣,他想了想告诉自己,便留下来陪这龙妖玩一玩吧。

但很快他便发现了龙族的强势,于是那一个幼小的念头逐渐在他心底滋生,他拉着对方的手又含笑,欲一步一步将其送至他亲手造就的海底炼狱。他收下了海螺,却并不打算急着用,收服龙族绝非易事,他在心底悄然编织了一张网,手上把玩着那只海螺,眼前浮现出那只龙妖一无所知,又绝色的脸庞。

天庭的浩劫在他计划之外,虽然棘手但却并未让他束手无策;真正出乎他意料的是倾族相救的龙,领头的是那龙妖,它无畏地挡住了他身前的妖兽,好似他的血才是那海螺音,引得它千里来相见。

他的心到底动了一动。

与他在凡间的十年他过得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但偶尔他还会陷入片刻的迷茫。他会拉着龙妖的手去看庙宇,含着比春光明媚的笑道他愿与它常相伴;面对龙妖对他为何不吹海螺的诘问,他在对方陷入昏迷后的那一刻脱口而出,是我舍不得你……

言罢,他却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说的哪一句,才是他的真心话呢?

但他不允许自己织就了数百年的蛛网就如此破灭,他掐灭了自己心中最后一丝人欲,换来了他平稳度过自己成为上神的最后一道劫,以及他梦寐以求的三界平安,天庭为上。

他每日坐在九天的宝座上,看着风平浪静的南天门,他闭上了眼。

万事如他所愿。

他自然是没有什么后悔的。

 

 

***

 


天帝的寿辰很快便要到了。

他着实不喜欢这样铺张的仪式,但他的妻女却是执意如此。他只是叹了口气,到底也是小事,他提过一次却拗不过二人,最终也不再说什么了。

他独坐在玉阶之上,台下众仙家言笑晏晏,三界帝君的生辰是极重要日子,众人唯恐礼物不周被旁人比了下去,落得一个不敬天帝的罪名;于是争先恐后地将祝福与数不清的稀世珍宝一同呈上。

他那无懈可击的笑到底也有些疲惫了。

众仙知晓他喜静,很快也知分寸地回到宴席中,玉阶之上便又剩下了寥寥几人,九公主不久后以下了玉阶穿梭于席间,诸仙的声音在台下热闹非凡,宴席的主角却孤坐在上首,反而衬得格外冷清。

倒是王母在他左下首颇为怡然自得,她身畔围着不少仙女,有人轻笑着问她送了什么礼物,后者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接过别人递来的玉葡萄,懒洋洋地说送什么送啊,我每日替他处理多少棘手的事情,再说他不是无情道修得没心没肺么,又能有什么想要的呢?

他在玉阶上听得真真切切,总觉得他的同僚明里暗里指着他骂。

他想起不久前王母生辰的时候他送了一只能够划开银河的玉簪,对方似笑非笑地收下了,末了问他,听说陛下有一只能够号令万龙的海螺,可否借我一看?

他的声音波澜不惊,只道那海螺留给了阿九赏玩,前些日子她说不见了,大约丢了吧。他说此话倒不见他有半分愧疚之意,语气平淡地如同例行问好,仿佛丢弃的并非什么稀世珍宝。

原先只是他的小女儿欢喜,大约是听了不知谁的传言说吹响此海螺便可号令群龙,于是便缠着他要;九公主到底孩子心性,试了几次却连半条龙的影子也未见着,便赌气随手扔到了下界。

她大约也没想过她的父皇有一日会想起这个不值钱的海螺,于是便随口道不过是个欺名盗世之物,她也不知丢去了哪里;却不想永远对她温柔宠爱的父亲面色阴沉,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三界帝君发怒,连忙结结巴巴地道出了来龙去脉。

他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小女儿哭着跪倒在他身前,心中却忽然涌起了强烈的疲惫,若弄丢了海螺的人并非他的女儿,他大可在雷霆震怒之下发落了对方,将其压至天牢,生生世世受那剥皮削筋之苦。

但自己又有何立场责罚他人呢?

罢了,他闭了闭眼,到底不过是一只海螺,丢了便丢了罢。

丢了也甚好,终于断了他最后的念想。

他临走前九公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到底还是害怕自己是否丢了件宝物,她怯怯地问,这海螺真的可以号令群龙吗?

当然不会,他答。

他走出殿外,金灿灿的日光亮的刺眼。

只有一条愚蠢的龙。


 

***

 


自从西海龙王三太子敖丙封神成为华盖星君之后已过去了许久,沧海桑田间龙族便再也不必背负妖名,也不再镇守于那海底炼狱;敖丙曾是那一代最小的孩子,如今在龙族也变成了人人诚敬的尊长。此次宴会他并未出席,凡间此时犹有妖魔作乱,天庭便遣了他与莲花三太子前去降伏。

此次天帝寿宴,有不少龙族亦是第一次上天庭,大多都不知晓曾经龙与天的恩怨;不比其他名贵却呆板的死物,龙族的礼物倒是活灵活现,躲在由龙族妖法制成的水球里横冲直撞;众仙虽不再称其为妖,对龙到底仍是有几许忌惮,顿时整个宫殿鸦雀无声,衬得那水波摇动的声音更为清冽。

竟是一条幼龙。

若是寻常幼龙也罢,水中的龙虽然小,但仍然看得清样貌:银角白身,细看龙瞳竟闪着光;王母坐得近,当下便“咦”了一声,脸上露出了当年那泼猴砸了她蟠桃园,或是仿佛吞了什么虫子的表情。

天帝坐在上首,神色平静,连眉毛也不曾动一下,但他掩在衣袖中的手却悄然握紧成拳;那龙族使臣仿若不知,仍旧沾沾自喜地夸耀;众仙神态各异,大多皆是面色不豫试图饮酒掩饰,九公主倒是惊奇得很,只有王母移开了目光,撇了撇嘴道,当真是傻子。

一时间气氛凝滞起来,末了那呈礼物的龙仙声音也低微了下来,有些惴惴不安垂首站在阶下,问陛下可是不喜欢我族的礼物?

并非如此,玉阶之上缓缓有声音传来,拯救了他片刻的惊惶,那声音遥远地仿佛来自高山之颠,低沉地听不出情绪,他说,朕甚是欢喜。

那是他的龙。

从那日之后,向来无欲无求的天帝身侧多了一个小小身影,众仙虽对龙有所忌惮,但幼龙到底无伤大雅,在他强盛的仙气前幼龙几乎无处遁逃,于是向来强势的三界帝君罕见地退了一步才得以让那银龙在自己身前归于平静。

他并未给它取名。

他只是唤它小龙儿,赠予它最好的灵力助它修炼,天庭人人都说龙族这一礼送到陛下心里去了,陛下如此宠爱它,日后龙族的地位自当水涨船高。

他的确是喜爱它的,喜爱它的龙角,喜爱它光洁从未染血的龙鳞,也爱他发着银光的瞳空;于是在它可以化形口吐人言之后他更是赐予它直呼其名的无上荣光,他更爱它唤自己,昊天。

他果然还是喜爱纯净之物。

而被他养大的龙更是如此,化形之后的小小龙神白衣银发,容貌更是上等之姿;大约是受他灵气滋养的缘故,倒不是温润的性格,反而像极了曾经的莲花三太子,张扬跋扈。

日渐长成的龙神行事格外招摇,在等级森严的天庭依旧无法无天;今日招惹了九天玄女,明日又将太上老君的金丹烧了个精光,末了竟毁了九公主最心爱的衣衫。

天庭众仙与九公主跪倒在灵霄宝殿上,声声请求他为他们主持公道,严惩那孽龙;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三界帝君一反常态温然一笑,只道小龙儿年幼不知轻重,到底也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众仙哗然,却仍不死心地连声力谏,更有甚者直言其先辈东海龙王亦曾是犯上作乱的龙妖,但换来的是他陡然沉下来的面容,他道龙族曾于危难之际解救天庭,且东海龙王敖广替天庭看守妖兽数千年至死,乃天庭功臣,从今以后不可妄议。

众人大气不敢出,于是那小龙神的地位愈发尊崇。

无论他的小龙儿在外如何桀骜不驯,在他面前却是乖觉;他依旧喜爱他,每夜允他化龙与自己同床共枕。他喜爱他顺从,天帝到底是三界的帝君,那是他骨子里与生俱来的一种支配欲。

他想了想,他偏爱他,到底是不一样的。

末了有一天清晨他醒的甚早,而他身畔的幼龙更是少年心性,见他已醒便化了人形趴在他身畔;少年眉目精致,他未着寸缕,银白色的长发垂落在他的胸前与肩头,却让天帝恍了神,觉得无比熟悉。

他直直地看着少年银色的眼眸,仿佛要透过它们穿越至千年之前,去见另一双金瞳的主人。

少年却是没发现他的不自然,凑到他身畔问他,陛下昨夜做了什么好梦呢,喊了小龙儿又喊了旁人的名字。

他回过神来,在少年面前总是好脾气地微笑,依言问他,朕还说了什么名字?

少年粲然一笑,阿广,昊天,阿广是谁?

他却是忽然怔住了,那一瞬间少年的面容与另外一个俊美的银发青年相重合,他总是喜欢在床笫之间唤他小龙儿;后者也曾轻柔一笑,但他笑得极好看,仿佛眼中皆是细碎的日光,对他说昊天,你可以叫我敖广。

陛下?少年见他久不答话,以为自己问错了话显得局促不安,但天帝抬手抚了抚他的额发似是宽慰地温声道,他是我的一个龙神朋友。

 


***

 


天帝对于龙神少年的过分宠溺最终引来了鸿钧老祖,他对尊师仍是敬重,拱手问好,端的仍是千年前他还是天庭太子时的敬重。后者看着眼前他最骄傲的弟子,张了张口却是无言。

他自当是让他最称心的,多年前他雷厉风行处置了叛乱的妖兽,又命龙族镇守,一石二鸟让天庭归于了平静,同时又斩断了自己最后一丝情平安历劫。

他应当是上位者的表率。

师徒二人相对无言了许久,末了还是鸿钧老祖线问他道,你预备将那小龙如何?

他站的笔直,如同多年前他还于鸿钧老祖座下修炼时般恭敬,可言辞却是拂了师祖心意的违逆,他说弟子对它甚是喜爱,从今往后它仍将留在天庭。

他的师尊却并未大发雷霆,只是轻声谓叹,你可知,我本以为你早已渡了那劫,谁曾想你从未放下过那龙妖。

老祖又言,你且去看一看他的过去吧,别再后悔了。你到底是天,是三界的帝君,若再如此浑噩三界必当大乱。

天帝却是怔神了。

他可曾放不下,可曾后悔过?

应当是没有的,修得无情道的自己,又怎会为不相干的人乱了戒律。

即使他听闻那龙妖的死讯,他也只是闭了闭眼,顷刻之间他又是那游刃有余,从容的帝君。

但时至今日,他的师尊的话到底让他动摇了几分。

他来到王母宫殿的时候里面传来一片嘈杂,像是有人轻声说了什么,换来那长生女神抬手摔碎了一只紫琉璃陇花盏,犹听见她愤恨的声音传来——

“管管管,我怎么管?说得倒是轻巧,他爹我娘在的时候他都已经无法无天了,连那老头子的话也不听,你觉得我管得了?”

“他宠那龙与我何干?我只告诉你们龙都是傻子,他们都心甘情愿被他骗,我难不成还得求着他不要骗人家?”

屋内又是几声仙婢低声劝好,他抬脚进屋,堪堪躲过一只向他砸来的仙桃;适才大发雷霆的女神坐在流苏寒玉椅上骂完犹不解恨,抬头见是他来,干脆转过身去。

王母,他唤她,身畔侍候的仙童仙婢皆是十分懂眼色地退下,后者只把玩着手中的玉如意也不看他,语带嘲讽,您怎么想起来这儿了。

他全然不介意,只道,朕想借你观尘镜一用。

王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冷笑说不借,什么破事都来找我收尾,幸好我是神仙不然百十条命都不够给你们作弄的。

他静默了半晌,最终还是服了软。

他说阿姊,我请求你。

睥睨三界的帝君在千年之后终究还是捡回了他那最后一丝人欲,回到了他尚且是太子的那一瞬间。

长生女神向来嘴硬心软,霎时竟被他惊得说不出话;末了她仍是没看他,语气冷冰冰地说那镜子在后殿,你且自己寻去吧。

他道了声谢便向后殿走去,王母的声音在他身后传来,飘渺而朦胧,她说你看了又有何用呢?

那龙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自然是知晓的,观尘镜看的不过是那过去的事情;于是他望着镜中的少年从东海渔村行至天庭,威风凛凛地降伏千妖万魔,纯净的龙鳞染血坠落凡间,末了,他看见少年长成了他记忆里的青年,任凭自己揽着他的腰铭刻万劫不复的言灵,但青年仍是温润的,他的眼眸金灿灿的粲然一笑。

说的是如你所愿。

于是他成就了自己的心愿,用自己日月同寿的生命与心火为代价,生生世世困在了那海底炼狱。

那龙的心愿是什么呢?

被困熔岩之下,与千万妖魔为伍,龙可曾后悔?

只是这些他无从知晓,也不配知晓了。

他的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在掌心划出血痕,最后他颓然松开手,闭上了眼。

耳畔仿佛有人在唤他的名字,不若子规啼血,反而声声含笑。

那些爱与恨,终究全部离他而去了。

 

天帝最终还是将那只小龙送去了东海。他乏得很,只想将那小小龙神的哭喊抛至耳后;他径直回了灵霄宝殿,正好遇上了来与他商量事宜的王母,本不是什么万分要紧的大事,他难得无心理会政务,只草草安排了几句便将处置权交给了王母,今日她似乎心情不错,临走前还揶揄他如何舍得将他亲手养大的小龙送走。

她等了半晌没听得回复,幸而她习惯了天帝的喜怒无常也只是摊了摊手未曾往心里去;只是她走至前门,身后却传来一声飘渺的“阿姊”。

她回头,君临三界的帝君坐在那孤高王座上,竟是含了几分释然的轻笑,说的却是阿姊,我后悔了。

他终于知晓,世间千万条龙,再也没有那一只愚蠢而单纯,会为一句承诺倾尽一生,只属于他的龙了。

是他亲手将他推向了死亡。

原来这世间因果,的确有报应。

他闭上了眼。

是他活该。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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