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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环

【地笼】我欲成仙

*渣男同事友情篇,时间线来自帝龙俩人溜去凡间的那十年,当个甜甜日常。不看那篇也没关系昂

*依旧是小学生文笔,无脑滥俗无剧情,私设如山

*敖广视角

 





敖广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痛,他早已维持不住人形化龙。年轻的龙王率领族人与那穷凶极恶的妖兽大战七天七夜,饶是龙族乃百妖之长亦元气大伤。他期间短暂地醒来几次,只看见昏昏沉沉的夜,但旋即又坠入了黑暗。

他昏迷的时候常在做梦,但大多是噩梦。梦中他还未曾遇见昊天,周身环绕的是冰冷彻骨的海水,还有父王的怒吼。

幼时的敖广并不似如今这般骁勇善战,相反,他大约是那一窝龙蛋中最胆小的孩子。他的几个哥哥杀人嗜血习以为常,时常笑他怯弱,父亲恨他不成器,说人族懦弱妖族蠢蠢欲动,而天庭无情虚伪,他日后如何成为镇守一方的龙妖。

敖广从未质疑过父亲的言辞,但对于昊天,他觉得这个神仙大抵是不一样的。他只比自己年纪长一点,却能熟练地陪他运转大小周天,对于族中师长教导的晦涩难懂的龙法他一点即通,甚至得以反过来教他如何攻破。

年少时他因自己的怯弱妄自菲薄,但换来的并非少年友人的嫌恶,对方陪他立于三重天,迎着天边的曙光说,敖广,你便是你,何须在意旁人呢?再者,难道心怀慈悲不随意葬送他人性命便是懦弱了吗?我觉得并非如此。

昊天便是他无尽噩梦中的那一缕光,这样好的神仙,怎会是无情无义之徒。

很快周身的疼痛缓解了不少,有人缓缓运气,温软的光凝聚了龙身上的伤口。他伤的极重,浑身浴血之下几乎看不见原本属于自己的银色。

敖广挣扎着想睁开眼,龙本是警惕性极强的生灵,但他知晓身畔的是谁,他想见一见他,他们阔别了数百年,在那篇血色九天里他们只遥遥一瞥,他迫切地想知道他知否安好。

但仙法的主人面色模糊不清,看不透他的心思,他加重了手中的法力试图让龙再次沉睡好好休养;但事与愿违,龙尾反抗得厉害,天庭太子害怕他尾上的伤口裂开,不得已撤了手。

敖广还不能化为人形,他只是堪堪躺在已被鲜血染红的草席上,维持着龙身口吐人言,你为何不吹那海螺呢。

在他昏迷前他抛出了一模一样的问题,但没有得到对方的回答;如今他孑然一身,与他思念了许久的挚友共处于这破庙中,企图问个明白。

昔日他对天神贸然许下承诺引得父兄大发雷霆,直言他毁了东海龙族一脉,日后天庭定当以此要挟;那日是他第一次挥开了父亲的手,在兄长们错愕的目光下他一字一句道,他是我的朋友。

昊天离开后他的法力日益见长,他本是极负天赋的少年,很快便成为了那一代的佼佼者,名副其实的东海龙三太子。于是父亲那总是严峻的面色终于对他缓和;当他在战场上肆意厮杀,令异族俯首称王的时候,竟已过了百年之久。

他仍未等到昊天的海螺声,他到底还记得那位天之骄子说,他们终将再见。

少年的心火燃起又坠落,却仍然执着地在心底保留那一点萤火之光。

天庭有难的消息传到他耳中时他正欲前往西海寻找他的堂兄,闻言立刻领了成千上万条龙直奔九霄之外。那一瞬间他还在想,昊天是不将他当作朋友了吗?

小龙王有些难过。

可龙是忠诚的生物。

很多很多年后当他身处囹圄,永世不得自由迎来死亡之时蓦然想起,原来这才是他遗忘了许久,最初一心想要位列仙班的微小之念。

只欲与他比肩。

昊天的神色晦涩不明,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未说;敖广心中大约已了然,他只觉得累得很,在他再一次陷入沉睡前他仍是温声道,你不想说,那便不说罢。

他无法要求昊天应当拥有与他相同的心思,但他可以控制自己的心。

 

***

 

敖广的伤养了许久,但得益于昊天的仙法恢复得极好。待他可以自由地化为人形之时,伤势已好了七成,距离他们下凡已过了三月有余。

他们在东海旁的关内住了下来,两人心照不宣地对那些神妖之事闭口不谈。期间昊天收到过一次千里传音,来自他的师姐,但前者立刻飞也似地抛到了脑后。

他讪讪地,我阿姊是个通透的神仙。

敖广只是看着他笑,清冷矜贵的神祇也有难得窘迫的时刻;他笑起来仿佛晨曦初绽,光洒满了整间屋子。

他们的隔壁住着一对开着点心铺的老夫妇,他们时常送来一些稀奇古怪又格外精致的吃食。昊天久住天庭尝遍了琼浆玉液,倒也笑吟吟地收下了,反观敖广终年处在那只有海味的冰蓝世界里,对这些人间美食却是分外上心。

老夫妇像是极喜欢昊天的模样,时常拉着他说那关内的大小琐事,这天末了他们长叹了一口气说,有段时间海夜叉伤人,肆无忌惮,关内总兵也奈何不得,最后竟不想是那东海的龙妖为民除害了。

说这话的时候敖广正坐在一边吃着牛乳糕,闻言不禁脸色微微一红,恰好被昊天抓个正着,宽大的衣袖挡住了他悄悄握住敖广的手,另一边却是面不改色含笑道,龙是百灵之长,自然是至善一族。

敖广的脸色更红了。

许多许多年后,当他盘踞着定海神针镇压东海时,在千万个冰冷梦境里忽然回想到这段少年往事,为何龙族千年后竟成了这般人见人恶的存在呢?

那对老夫妇临走时还在嘀咕商量着是否要在关内给那龙修座庙,以保来年出海安康;昊天难得见到青年龙王这般烟火气的模样不禁低笑,凑到他耳边问道,他们说的庙是什么,凡人很崇敬它么。

他从过去就喜欢凑到他耳畔说话,天庭太子吐气若青竹,引起青年龙王一阵战栗,他气息不稳,那是凡间人们供祀祖先的地方,也时常供祀神仙,他的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以庇佑诸事顺心。

他说若是神灵保佑,听到他们的祈祷,便会带来好运。

他在心中轻叹,如昊天这般居于九重天上的神仙,大约是不懂,也无兴致的。

但九天上的神仙却是饶有兴味,他拉过他的手——正巧他方才吞下了最后一块牛乳糕——黄昏余晖下神仙的蓝眼睛仿佛是容纳万物的海,带着笑意更变成了利器;平素面对百妖压阵都泰然不惊的龙王,只一眼便倒在了这诛心之器下。

他说,走吧,我们也去看看这神奇的庙宇。

敖广听见他的胸腔轰鸣,似是他手下的万千妖魂在桀桀怪笑,说你可如何是好啊,从千年前你赠他海螺时就早已万劫不复啦。

他闭上了眼,仍由年轻的天神拉住他奔向屋外。

因为他甘之如饴。

 

***

 

大抵是因为冬还未全过的原因,他们走到关内唯一一座庙时天色已暗了大半,家家户户门前亮起了烛灯。昊天敖广二人即使在天界龙族亦是一等一的绝色,到了凡间更是迎来了无数秋波,前者虽哭笑不得但也却泰然自若;反观后者又是面上一红,抓着昊天的衣袖便飞奔而去。

庙中供奉的不知是哪路神仙,报出的名字连昊天也不知;敖广知晓人族还未得窥探天庭面目,大抵又是一个编撰出来的神明聊以自慰,他怕昊天心生恼意,拉了他便说这神仙不灵不拜也罢;但对方却笑着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立于蒲团前,学着别的信徒双手合十冲他道,阿广,你也来拜一拜。

敖广自知拗不过他,也立于他身畔行了一礼。

若是有仙窥见一龙一神在一个凡间小庙里参拜着不知名的神明,恐怕会惊得从九重天上摔下来。

礼毕,敖广欲拉着他走,不想昊天又凑到他身前问,你可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

龙王失笑,说门口的老夫人告诉我,说出来便不灵了。

这有什么关系,他笑言,不灵便不灵罢,这天地间可有我做不到的事情?

天庭太子倒是一如既往地自矜,敖广自知说不过他,便也顺着他的话茬,温声问他,那是什么愿呢?

他虽说的温吞,心中到底也有些许好奇,这个几乎拥有了天与地的青年,他也有意难平吗?

昊天的愿望啊,那定是千妖万仙都将为他实现的。

敖广,昊天的声音像是揉碎的春光,在他耳畔温柔地炸裂而来,却又比他唇边的牛乳糕还要甜,我唯愿与你常相伴。

龙王怔愣地出神。

他的双眼明亮得赛过扶桑树*,最后他笑了起来,眼中是细碎的日光。

他说昊天,我亦如是。

离开庙宇的时候年轻神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头问比自己矮了半个脑袋的龙王,阿广,你许的什么愿?

是秘密,他微笑,说出来会不灵验的。

他知晓昊天不会逼问他,细细算来他们原已相识了千年,自认为在这方面他还算了解他。

于是他主动抓住神明金红的衣袖,眉眼弯弯,说李记糕铺出了新的花样,我们去尝一尝可好?

初春的风柔和得赛过瑶池畔仙子的衣装,它拂过一声“好”,又吹散了白衣青年宽大衣袖里的一枚竹签。它被春风温柔地托住,落在了地上。

我欲成仙。

那时正值人间四月,草长莺飞,距离昊天回到天庭还有九年零八个月。

 

*扶桑树:中国神话中的灵地之一,传说在东方的大海上,扶桑树是由两棵相互扶持的大桑树组成。 树上常年住着十个太阳,每天有一个太阳出去工作,其余九个在树上休息

 

FIN.

 

ps 之后应该还有一篇有一点虐天帝的天帝视角,如果有姑娘想看的话偶会摸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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